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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紀中談《水滸傳》往事:《好漢歌》原本不是請劉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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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2日訊,1998年1月2日,電視連續劇《水滸傳》在中央電視臺首播,到今年已是整整20年。

張紀中談《水滸傳》往事:《好漢歌》原本不是請劉歡唱

新華社供圖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已經問世20年的《好漢歌》似乎有一種魔力,只要聽上一兩遍,幾乎所有人就能跟着哼唱。而造就了這首歌曲的98版《水滸傳》似乎也是這樣,不管是否讀過原著,只要看上一兩眼,就會被整部劇的氣質與氛圍所吸引,即便時光流逝20年,印記在腦海中仍舊揮之不去……

《水滸傳》開播20年後的今天,本報記者和該劇的總製片主任張紀中暢談往事,揭祕了當年選角、選歌、定演員等拍攝中的林林總總。在他的敘述中,這部描寫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的戲,背後映襯出的是一幅電視劇行業理想主義者的羣像。這部電視劇的拍攝過程,是每個參與者用汗水與智慧留下的生命烙印。與此同時,這些人臺前幕後的兢兢業業,成就了原著中風雷九州義薄雲天的精髓,爲觀衆奉獻了一場視覺與精神的盛宴。

作爲98版《水滸傳》總製片,直到今天,張紀中仍對當年拍攝的經歷記憶猶新。在80、90年代,對於很多電視人來說,最大的挑戰與機遇,就是拍攝中國的古典名著。《水滸傳》是央視投拍的四大名著中的最後一部,當時剛剛參與拍攝《三國演義》的張紀中主動找到領導請纓,最終在1994年4月獲得了拍攝《水滸傳》的機會。

接受拍攝任務的第二天,張紀中便開始尋找編劇,確定美術、燈光,邀請了李希凡,馮其庸,孟繁樹這樣的學者,以及評書大師田連元來擔任顧問。懷着對名著的敬畏之心,張紀中與編劇們到山東進行實地考察:“比如宋江所在的山東鄆城、智取生辰綱的黃泥崗、打虎的景陽岡、東平府、水泊梁山、石竭村……至今還叫《水滸傳》中這些名字的地方,我們毫無遺漏地走了一遍。”

歲月變遷,很多地方已經不是小說裏所描述的情形,但大家都彷彿從中獲得了一些靈氣。“像景陽岡,在小說中森林茂密,在宋代或許有老虎出沒,但是在現在看來就是一個小土包,雖然時過境遷,但是我們在那裏能夠追憶歷史或者感受歷史過程。”,張紀中說。

此後,爲了能讓楊爭光和冉平這兩名生活在北京的編劇全心投入創作,張紀中在1994年11月把兩人送到了北戴河,用張紀中的話說就是“把他們關在那裏,讓兩人心無旁騖地創作”。1995年,《水滸傳》劇本正式問世。

但此後的拍攝仍舊一波三折。1995年的3月8日,張紀中在武漢到蒲圻的路上遇到了車禍:“胯骨,髖臼,整個碎了三塊,股骨頭也碎了一塊,。所以在拉回武漢的時候簡直是痛苦萬分。拉回武漢的時候簡直是痛苦萬分,回北京的飛機上拆了三排座,回到北京做了七個小時的手術。至今我身體裏還存在着一塊鋼板,現在我的整個這條腿外側是麻木的……”如今對於張紀中來說,這塊鋼板也是《水滸傳》爲自己留下的看得見的印記,而他的人生考驗是,車禍之後,他要躺在牀上統領劇組大大小小的日常事務。

受傷三個多月後,剛剛可以下地走路的張紀中,馬上就去落實自己的一個重要想法——邀請香港徐克導演的御用武術指導袁和平,爲《水滸傳》做武術指導。

當年內地的電視劇武打戲比較弱,張紀中就想到了邀請袁和平,他拄着雙柺到袁和平在杭州的工作片場去了兩次,第一次沒見到人,第二次被拒絕了。“袁和平先生過去是沒有拍過電視劇的,他一直都是拍電影的。開始他不想去拍電視劇,因爲電視劇時間非常長,不像電影那樣快。”

張紀中並未放棄,第三次邀請袁和平,他聽說拍夜戲後的袁和平正在休息,會有人給他送飯,於是張紀中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袁和平臥室門口。組員送飯的時候敲門,門一打開,袁和平看到張紀中拄着雙柺站在門口,張紀中當時很開心的說了一句:“袁先生,古有劉玄德三顧茅廬,今有張紀中三下江南,這事你就答應了吧!”袁和平也大笑着說:“張先生我真的是被你這精神所感動,好,我答應了。”兩人當即擊掌,張紀中如願以償請到袁和平擔任動作導演的工作。

“所以後來你能看到《水滸傳》中林沖的槍、魯智深的禪杖、武松的棍、李逵的板斧、包括燕青的拳,都很實、很接地氣,袁先生用不同的動作來塑造不同的人物性格,這一點讓我大開眼界。”張紀中說,袁家班一諾千金,參與了《水滸傳》從頭到尾15個月的拍攝,事實上這爲後來的內地培養了一大批演藝圈的武師,參加過《水滸傳》的所有武師、動作指導,直到今天都是活躍在動作武打戲裏的中堅力量,“。《水滸傳》這部劇爲內地電視劇的動作片發展,起到了黃埔軍校的作用。”。

說起主題曲《好漢歌》,影響力與認知度要比當年的《水滸傳》更廣。這首歌的創作,張紀中當時請到了爲《便衣警察》寫詞的易茗。“‘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這樣的歌曲第一句就讓人爲之一振。”張紀中說,最早《好漢歌》的歌詞是“哥哥說聲走,山上有朋友……”但張紀中感覺不夠氣勢磅礴,沒有天人合一的大氣與震撼,於是就在討論中說,還是希望有一種大江東去的氣勢。

“或許是靈感突然撞擊,易茗老師就當時拿了手邊的一張衛生紙,寫下了‘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 這兩句真是蕩氣迴腸的兩句,一下子就把我們所有人都振奮了,繼而有了包括‘你有我有全都有哇’‘風風火火闖九州’這樣精彩的歌詞。”

而《好漢歌》的出爐也是一個巧合。剛開始張紀中與負責音樂的趙季平找另外一個當紅歌手來演唱。但是唱完後,兩人相視而笑:“感覺不太對”:唱得太過痞氣,聲音太刻意。

當時張紀中就想到讓劉歡試一下,劉歡看完之後開始試錄,“一張嘴唱,那種勁頭和精神就出來了,真是震驚我們這些人,我和趙季平老師都非常讚賞說,哎呀,還是劉歡吧!劉歡這歌唱出這種奔放、大氣、豪邁這種精神。所以從這個歌曲後來的效果來說,你也可以看得到,劉歡是怎麼演繹了這首歌。”

《水滸傳》當年橫空出世,並被大家喜聞樂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演員們與劇中人物的神形均高度貼合,而這必須歸功於民間畫師戴敦邦。

在定角色的時候,張紀中正好看到戴敦邦先生畫的《水滸傳》插畫,“雖然只有幾張,但是他的這種神氣和氣質把我一下子震驚了,這個正好是我們要拍的《水滸傳》。這就像在尋找方向的時候看到了一盞燈,於是說我就萌發了要去找他來給我完成這個任務的想法。”

通過通過劇作家白樺先生引薦,張紀中到上海見到了當年60多歲的戴敦邦先生。“他自稱爲民間藝人,非常謙虛, 我就跟他去講,‘您給我們畫這個畫,我們報酬不是很多。’但是,我沒有想到,他說:‘我根本不要錢,這個事情真的白樺先生引薦,張紀中到上海見到了當年60多歲的戴敦邦先生。“他自稱爲民間藝人,非常謙虛, 我就跟他去講,‘您給我們畫這個畫,我們報酬不是很多。’但是,我沒有想到,他說:‘我根本不要錢,這個事情真的是必須由我來做。’”

“戴先生表示,他一直想要通過這樣一個事情完成自己的平生夙願,我覺得這是跟有着共同理想的人爲理想而戰,是一個非常美妙的事情……”張紀中說,隨之而來的,180幅人物畫稿一批一批送到北京,劇組把每一批來的畫貼在牆上,盯着這些畫“按圖索驥”去尋找這些畫上氣質的演員:“比如宋江,那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李雪健,第二個是他,第三個還是他,沒有任何其他人選,比如丁海峯,雖然年輕沒什麼名氣,但我們就是覺得氣質合適……”此外,所有的服裝、化妝、道具,都是按照戴先生的圖,還原北宋年間最市井最平民的角色造型。

這部40集的《水滸傳》拍攝時間15個月,這在今天難以想象。如今20年過去了,張紀中最懷念的是那個時候大家的創作精神。在張紀中看來,《水滸傳》創下了一個紀錄:所有參與的人都帶有某種理想主義的色彩。

張紀中的記憶中,這樣的例子在劇組中不勝枚舉:比如飾演解差董超、薛霸的兩個演員,只有幾場戲份,放在今天的某些劇組可能一天就能拍攝完成,但這兩個演員卻跟了劇組將近8個月的時間;比如爲了外形更具有說服力,飾演梁山水軍的演員們提前兩個月進入劇組,跑步、鍛鍊,劇組爲他們購買了一套健身設備,請來健美教練,並且爲每人每天提供6個雞蛋,拍攝時,脫下上衣,每個演員往那裏一站就是威風凜凜的梁山好漢;再比如,爲了保證劇組交叉拍攝後的伙食供應,食堂大師傅每天幾乎連軸轉準備九頓飯……

說到演員,當年劇組中也是秉承着這樣“以戲爲命”的精神,比如飾演宋江的李雪健,從來沒在現場拿着劇本背臺詞,或者被人提醒臺詞,“他從來都是不管你拍哪一段,不管你拍哪一個鏡頭,都能夠一字無誤把臺詞說得有聲有色。”張紀中評價李雪健飾演的宋江是難以超越的,“他已經完全融入到宋江這個人物當中去,他對於宋江有獨到的理解:不是去演一個表面張揚的英雄人物,而是從一個很普通的帶有胸懷的小官吏角度,帶着強烈的正義感,喜歡結交朋友,救人於危難。潯陽樓題反詩那場戲,是李雪健老師親筆的書法,那天他喝了一些酒,感覺什麼都對,那場戲一條就拍過了,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

當年劇組的這種風氣、激情與態度,潛移默化地感染了所有的人,如今再回頭看,張紀中覺得所有參與者的智慧與汗水,鑄就了這部作品,而沉澱至今,他認爲自己的結論是“不忘初心”:“時代變了,但每拍一部戲,大家都應該有理想主義精神。不論過多少年,我們只要從事這個行業,都應該永遠保持這種一絲不苟、兢兢業業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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