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孕在中國，歷來是被明令禁止。
文│王仲昀
“前有代孕媽媽遭‘退貨’，後有某明星疑似代孕欲棄養，曝光錄音中‘打也打不掉，我都煩死了’更令人憤怒。”這是今天（1月19日）下午，央視對於代孕事件發表的最新評論。雖然沒有對人物直接點名，但網友們都知道，一切都指向這兩天的輿論焦點——鄭爽。
1月18日，女明星鄭爽的前男友張恆通過微博發文，曬出了與鄭爽兩個孩子的合照、出生證明。“鄭爽在美國找代孕”，迅速被輿論包圍。後續曝光的男女方家庭通話錄音，讓網友發現了女方在分手後甚至想要棄養兩個孩子的意圖。
代孕、棄養，這些字眼使得此事已不再是簡單的娛樂圈八卦。爲什麼看到身爲公衆人物的鄭爽這一番操作後，人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廣大網友的憤怒？因爲它着實從法律與道德雙重層面，挑戰人們認知的底線。
事情發展至今，顯然從簡單的八卦轉向了關於“代孕”的嚴肅討論。代孕，是將體外受精的卵子植入代孕母親子宮內，由代孕母親替人完成懷胎和分娩的過程。這也是人工輔助生殖技術的一種。
首先要明確一點，代孕在中國，歷來是被明令禁止。2001年，衛生部頒佈的《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明確規定，醫療機構和醫務人員不得實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術；儘管2015年修訂《人口與計劃生育法》時，已將“禁止代孕”的相關條款刪除，但並不意味着代孕的合法化。
圖源：有關代孕的陳凱歌導演作品《寶貝兒》截圖
北京大成（上海）律師事務所王永令律師告訴《新民週刊》，自2021年1月1日民法典正式實施後，又對此事有了更明確的規定。“現行民法典第1007條指出，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人體細胞、人體組織、人體器官、遺體。”
所以代孕的法律問題在中國其實沒有可討論的空間，違法就是違法，這也是爲什麼鄭爽的疑似代孕行爲會發生在美國。
不過也有網友提出，鄭爽的疑似棄養行爲，可能會有其他問題：如果網傳錄音屬實，那麼鄭爽棄養自己孩子的行爲，是否涉嫌構成“遺棄罪”？
對此，王永令律師表示，需要根據具體情況分開討論。“首先有個前提，就是鄭爽要被確認爲孩子的母親。在這個前提條件成立的情況下，如果發生孩子被遺棄在美國的情況，按中國法律規定，這也涉嫌構成遺棄罪。”
不過，王永令指出，從目前現狀來看尚未構成遺棄罪，因爲兩個孩子生活沒受到影響。“需要構成情節惡劣，纔會涉嫌構成遺棄罪。情節惡劣一般是指：由於遺棄而致被害人重傷、死亡的；被害人因被遺棄而生活無着，流離失所，被迫沿街乞討的；因遺棄而使被害人走投無路被迫自殺的；行爲人屢經教育，拒絕改正而使被害人的生活陷於危難境地的；遺棄手段十分惡劣的（如在遺棄中又有打罵、虐待行爲的）等等。”
很多國人第一次接觸到代孕，或許都來自各種影視劇。湯唯主演的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就曾有過這一段情節，故事也發生在美國。
如今在國外，包括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印度、南非等國，以及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州、伊利諾伊州、內華達州等州，代孕都已經合法化。在美國，有一些醫院，近五年來接待的美國之外的客戶，已遠遠超過美國本土客戶。不僅能代孕孩子，由於胚胎性別鑑定在美國合法，所以“顧客”願意多出錢，甚至能自主決定孩子的性別。
在這件事前，作爲經常上熱搜的流量明星鄭爽，本身就是將自己商品化的最好例證。沒有演技，胡言亂語彷彿都不重要，只要能靠這些話題上熱搜，把自己曝光在粉絲視野裏，就能源源不斷地將流量高額變現。
當下，流量明星將自己一舉一動商品化本無可指摘，但問題在於，代孕和棄養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中國政法大學教授羅翔曾表示，如果我們每個人的身體不再完全屬於自己，那麼難免會存在“強者對於弱者”的欺凌。
換句話說，人之所以爲人，一定是存在某些不能通過錢財就能改變的屬性。而一旦有人試圖突破這種底線，對待生命的態度是“想要就要，想丟就丟”，那麼引起人們的公憤，也就不再讓人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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