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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貴州腹地 探尋隱世淨土的慢生活

來源:美型男    閱讀: 2.5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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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知名度,貴州或許不及鄰近的“天府之國”和“彩雲之南”;論山水,貴州也少見如青藏高原上的皚皚雪峯或是童話世界九寨溝一般的偶像式景觀。但貴州真正吸引我的,恰是散落在崇山峻嶺中的小城、小村、小寨和安居其中的人們。那些此時此刻正鮮活上演的“非主流”生活和多姿多彩的“少數派”文化,有着並不遜色於名山大川的獨特魅力。

漫遊在這片多元文化的腹地,儘管說着不一樣的語言、穿着不一樣的衣着,當地人的淳樸與熱情卻讓我絲毫不覺陌生,在一次次的感動中發現,“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正在這些看似偏遠的地方慢悠悠地上演。

小巷深處的舊時光

鎮遠,黔東南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千百年間把守着從中原入西南的咽喉要道。大明的金戈鐵馬,水運的興極一時,讓中原文化在城中的一磚一瓦上刻下歷史的印記,也讓鎮遠在黔東南一片少數民族風情的吊腳樓之間,顯出與衆不同的氣質。

走進貴州腹地 探尋隱世淨土的慢生活

鎮遠古鎮

鎮遠邊上的青龍洞,綠意蔥蘢,各個朝代建築的亭臺樓閣藉着山勢,依靠古代匠人們的精巧設計貼附在絕壁上,令人驚歎。攀上青龍洞的制高點——玉皇閣,可以俯瞰鎮遠古城的全貌:沁綠色的舞陽河穿城而過,悠閒地繞了一個大大的“S”,成就了鎮遠“太極八卦城”的美名;兩岸摩肩接踵的小樓,頂着高高低低的馬頭牆,你挨我我貼你地臨河站成一排,在水中投下千種表情,組成屬於鎮遠的獨特的城市面孔;河面上波光粼粼,映襯出漁舟和打魚人的剪影;城牆下的渡口,小渡船晃晃悠悠地掠過老城樓的倒影,載着小城居民往來於兩岸,各奔東西……雖然萬舟雲集的繁華場面早已隨着舞陽河水悄然而逝,但河水放緩了鎮遠的生活節奏,讓這座深居內陸的古城多少帶了點水鄉的調調。打造成旅遊步行街的興隆老街有些乏善可陳,光鮮亮麗,遊人如織,開滿紀念品商店、飯館和客棧的街面可能會讓很多特地來“尋古”的人失望。彆着急,留意一下那些夾在樓縫中的衆多小巷:四方井巷、仁壽巷、衝子口巷……隨便挑一條鑽進去,當幽長的巷道屏蔽了車水馬龍的喧囂,市井布衣裏,舊時光的沉靜味道開始慢慢在心底彌散開來。大戶人家的徽派宅院,磚砌石壘,有着垂花大門;普通百姓住的老木房子,顫顫巍巍,靜默百年;一些幾層高的現代建築,經過幾十年的歲月洗禮,也與老宅子們和諧共生。老屋古井間,會遇見挑着擔子走街竄巷的小販,扶着牆步履蹣跚的老者,坐在家門前洗衣服的婦女,忽然竄過屋頂的黑貓……時間雕刻了古巷滄桑的皺紋,也給這裏的生活沉澱下淡然與穩重。

藏在巷子深處的付家大院,是清代時做水路生意發達起來的付姓人家,按江西故地的建築形式修建的。我去時,只有兩位老太太在聊天,她們住在這老宅裏,兼做管理員。交兩元錢,便可在幾進院子裏隨便轉轉。一個老太太打開裏院的幾個房間,讓我參觀擺放在屋裏的各種古董,她對於這些物件的故事也知之甚少,只是指着落滿灰塵的老牀老凳老瓷器一個勁兒地說:“都是老的,都是老的……”前院有一座架在二層的“轉閣復廊”,踩着亂叫的木樓梯爬上去,本應充滿閒情雅緻的觀景臺,現在成了晾衣臺和雜物間。回頭望,高大的正房襯着兩位老太太瘦小的身影,“良弼名家”的橫匾蓋不住大院深宅的沒落冷清,門邊,牡丹花開得正豔,只是物是人非。

鎮遠的夜景很是養眼,“燈光工程”把河水渲染得五光十色。街巷裏的夜市也熱鬧起來,花花綠綠的燈箱招牌搭配着空氣中的香氣招攬着食客。坐在河邊,一瓶啤酒一鍋沸湯,數數水中紅燈籠的倒影,甚是安逸,微微的河風裏,飄散着酸湯魚的味道。

水邊侗寨的農閒之樂

“地捫”是個侗寨的名字,在侗語裏的意思讓人心馳神往——“百水匯聚之地”。

爬上地捫後面的小山,可以看到整個寨子在茂林修竹間安靜地鋪展開來:精緻的鼓樓,優雅的花橋,還有層層疊疊的浸潤了滄桑色彩的吊腳木樓。流水歡騰着,柔軟了村寨與大地的界限。屋頂與屋頂之間的縫隙中,點綴着一幅幅山村生活場景:曬穀場上,一個老婦人揹着嬰兒在曬糧食;鼓樓下面,一幫老者磕着老菸斗在談天說地;吊腳樓前,侗族大媽熟練操作着瀕臨失傳的工藝,佈滿老繭的手上應該染着藍靛的色彩吧……這些視線隨意觸及的場景,讓人感覺是那麼完美,渾然天成。人、寨、自然,三者在歲月的累積中已經達成了平衡,成爲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整體。

走進貴州腹地 探尋隱世淨土的慢生活 第2張

收割的稻田

對臨水而居的地捫人來說,溪流就像是一個景觀軸。沿着溪邊的石板路前行,兩側是一棟棟木樓,造型各異的花橋橫跨溪上,村人在水邊洗衣擇菜,鴨子白鵝在水中快活暢遊……溪水源源不斷地爲村寨注入生機和活力,而相伴了上百年的老屋、古橋,也讓流動的溪流散發出古韻清香。逛累了,隨便登上一座花橋,坐在老舊的已經光滑發亮的木板靠座上,陽光把木頭欄杆的影子投在橋面上,涼風輕拂後背,嘩嘩的水聲和捶打衣服的聲音從橋下傳來……彷彿是用質樸的語言傳達着當地人的生活態度——其實,日子本可以過得如此簡單愜意。

走進貴州腹地 探尋隱世淨土的慢生活 第3張

樸實的當地人

寨裏很多人家趁着農閒時節搭建新樓,村口路邊一棟新起的木樓邊圍滿了村民,他們不是在看熱鬧,而是來幫忙傳瓦的——瓦片用拖拉機運來,一摞摞堆在鄉村公路邊,新修的木樓和公路之間隔着幾層梯田,如果單靠自家人把瓦片搬上梯田再送到屋頂,可是個不小的工程。在缺少現代機械的山村裏,“人海戰術”是提高工作效率的有效途徑。人們在梯田間搭上木板,在陡坎和房樑上架上梯子,五六十個村民分成兩列,一個挨着一個,從路邊的瓦堆一直排到房頂上,搭建起一個臨時傳送帶,手遞手地把瓦片輸送到房頂。大家似乎並沒把這當一份“差事”,手頭的工作也並不妨礙聊天,隨瓦片一同傳遞的,是都市裏已經難覓的信任和互助之道。新房的主人忙着殺豬宰雞,好款待幫忙幹活的鄉親,正炒着的一大鍋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在光明與黑暗邊緣

小路在遍佈石縫石芽的山坡上蜿蜒上升,兩側有很多人工壘砌的石坎,圈起一點珍貴的泥土,一株株玉米杆子頑強挺立。越往上,山路越陡峭,接近山頂處,有一個拱形穿洞,就像一堵巨型石門,守衛着一個神祕的世界。穿洞下方,一個深邃的溶洞鑲嵌在絕壁上,洞口綠樹掩映,洞中傳出一陣陣雞鳴狗吠,這便是中洞苗寨。

順山勢往下,穿過一片小樹林,攀上一個緩坡,中洞就真真切切地展現在眼前:弧形洞頂跨度約有百米,光線向內依次遞減,最裏面是一片漆黑。各家的屋舍大多隻用竹篾子草草圍合,散落在洞中,顯得有些雜亂。爲了更大限度地利用自然光線,屋頂沒有覆上檁條瓦片,感覺像是未完成一般。洞頂內壁有一個個凹陷的弧形輪廓,彷彿倒扣的月球表面,昏暗的光線給洞內的一景一物加上了灰色的陰影。自然與人合作,在洞中調配出一幅超現實的畫面。

老王坐在自家門外一塊平壩上悠閒地曬着太陽。現在洞裏還住着十來家人,老王家的兩層木樓算是數一數二的好房子了,二樓的欄杆上還掛着“農家飯”的招牌。我在洞裏洞外都沒有看到明顯的水源,生活用水怎麼解決呢?“在腳下!”老王笑呵呵地跺跺腳。原來他坐的平壩下邊就是一口大水窖,平時洞壁上滴下的點點泉水和下雨時匯入洞裏的雨水都被收集到水窖裏。“雖然連着旱了幾年,水也夠用。”政府在洞外修了新的安居房,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大部分村民還是選擇留在洞中。“說到底,還是住慣了。”

走進貴州腹地 探尋隱世淨土的慢生活 第4張

洞邊玩耍的小孩

洞中央的空地上,一個戴着綠色毛線帽的五六歲小男孩正熟練地玩着側翻,發現我走近,他翻得更來勁。小男孩的家簡陋清貧,小屋分兩層,一層是堂屋和火塘間,二層是臥室和晾臺。一臺小小的電視機貌似是屋裏最值錢的家當,男孩的媽媽打開開關鼓搗了一陣,屏幕上還是一片雪花。她說,家裏雖然也裝了天線,但是屋子離洞口太遠,電視信號基本進不來。火塘裏的一口鐵鍋煮着青菜湯,這是他們孃兒倆的午飯。山坡上捉襟見肘的田地不能大面積種植糧食和經濟作物,只能栽點夠自家吃的蔬菜。寨中人家的經濟來源主要是養殖牲畜,但洞中缺乏陽光,不適合養像豬這樣的圈養牲口。“養了些黃牛和羊子,白天趕出洞到坡上放,晚上再趕回洞裏。”媽媽看着屋外玩耍的男孩說,“仔兒6歲了哩,明年就要下山去念書了,現在就是天天跟我一起上山放牛。”在這個缺少玩伴也沒有電視的世界裏,玩側翻也許就是孩子唯一的娛樂方式。

傍晚,中洞苗寨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段,洞深處的人家早已點亮了電燈,在山上做農活的村民擔着柴火、牽着牲口陸續回家,牛羊脖子上的銅鈴聲,伴着炊煙的味道,在洞中飄蕩。

入夜,家家戶戶的燈火映在洞壁上,閃爍着溫暖的色彩,堅固的洞體和竹篾縫中漏出的光線,讓我感受到被護佑的踏實。有人播放着苗族山歌,悠揚的曲調配合着洞穴的環繞立體聲效,營造出一片安詳的氣場。我注視着洞外的一彎弦月,想象着萬年前穴居人類應該也有同樣的仰望。在物質極大豐富的今天,如果不是親歷,很難想象在這茫茫深山中還棲息着這樣一羣人,每天穿梭於光明與黑暗之間,簡單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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