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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小說吳柏鬆結局 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

來源:美型男    閱讀: 2.94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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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3日訊《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已經開播8集了,小編的少女心也奉獻給了胡一天小哥哥和沈月小姐姐。不過大家都知道,這部網劇改編自同名小說,但改編了不少。比如小說中的江辰並沒有電視劇中的高冷不愛說話;江辰也從官二代變成了單親家庭,還有了個弟弟;而吳松柏成了“路星河2.0”,喜歡上了陳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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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說中,江辰和陳小希的父母水火不容,兩人也因此分手3年。3年後,已經工作的陳小希因爸爸生病住院,在醫院偶遇了成爲醫生的江辰……兜兜轉轉,兩人再次複合,甚至複合後,江辰也因爲陳小希和自己母親吵得不可開交。電視劇中剔除了這一段,估計是編劇不想這樣太狗血。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小說吳柏鬆結局 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 第2張

而吳柏鬆在小說中也不喜歡陳小希,反倒是小希工作之後,有一個未成年的蘇銳喜歡她,儘管大家都知道兩人不可能在一起,但是蘇銳這個角色的言行舉止還是很圈粉的,不知道電視劇會不會保留。

而江辰和陳小希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因爲陳小希說過:一輩子這麼長,我纔不會只喜歡你一個呢。

最後:一輩子這麼長,沒想到,我真的只喜歡你一個人。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小說吳柏鬆結局 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 第3張

話不多說,一起來看看《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小說高甜番外——江辰陳小希的婚後生活!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小說吳柏鬆結局 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 第4張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他們的新婚

這是江辰和陳小希婚後的第一個春節,在哪裏過年這個問題從過年前兩個月就開始困擾陳小希。按理說嫁給了江辰自然就得到江家過年,但江家二老對她這個媳婦的存在一直是採取“如果我們一直當你不存在,也許有一天你就會不存在了”的僥倖態度,而陳小希覺得他們這種懷抱着幻想的僥倖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爲她自詡爲打不死的蟑螂,就算江辰死了,她都是在他屍體上爬來爬去的蟑螂! 陳小希把這樣的想法告訴江辰後得到了她嚴肅的指責:“白癡,會在屍體上爬來爬去的事屍蟲,不是蟑螂。”

陳小希表揚了他的博學以及思維:“江辰你怎麼什麼都知啊?而且你不把罵我的重點放在你死掉變成屍體這件事上,我真心喜歡你這麼跳脫的思維,小子,我欣賞你!”

陳小希拍拍江辰的肩膀,笑眯眯地朝他擠眉弄眼。

江辰撣灰塵似的拂開小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死了你就變寡婦了。”

陳小希不以爲然,抱住他的手臂仰起頭討好地笑:“你死了我殉情。”

江辰拍拍她的頭:“我都死了,你就放過我吧”

“不放。”陳小希依舊討好地笑,“不過可以放過你幾天,這樣吧,過年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她停頓了一下瞄瞄他的臉色才接着往下說,“然後過完年我們一起回我們家。你說好不好?”

江辰看她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兒,心裏忽然一陣內疚,自己的家庭給她帶來了困擾,她不吵不鬧,只是小心翼翼地、討好地提出她的要求。

“你喜歡在哪裏過年就在哪裏過年,其他的交給我,不用擔心太多。”江辰俯身在小希彎彎的嘴角上啄了一口,“你這種討好的笑,練得是愈來愈爐火純青了。”

陳小希一蹦三尺高,摟住江辰的脖子在他左右臉各親了一口:“你最好了!我最愛你了!”

不過陳小希快樂的小火苗維持到晚上打電話回家就被她媽三兩下澆到只剩青煙。當她興奮地敘述完準備回家過年後,卻被她媽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

小希媽苦口婆心地勸了女兒一番風俗習慣和婆媳相處的道理,沒想到自家姑娘不買賬,嚷嚷着直說想回家過年。小希媽心裏着急怕女兒不懂人情世故惹人閒話,加上本身不是很有耐性的人,於是講多了幾句就開罵了:“陳小希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癡女兒,反正你不準回來,你要回來我拿掃帚掃你出門。”

陳小希不以爲然地耍嘴皮子:“我體積大,你掃不動我。”

小希媽見女兒還在油嘴滑舌,只好下猛藥:“你回來的話;我跟你爸就出去旅遊,你忍心看我們兩個老人家被你逼得大過年的有家不能歸你就回來過年吧。”

說完小希媽就把電話給掛了,小希握着手機氣得直捶在―旁看書的江辰。

江辰舉着書擋了幾下,最後嘖了一聲,不耐煩地地道:“別鬧。”

換作平時,陳小希就會乖乖地收手不去煩他,但她現在心正煩着,被江辰嘖了一聲更是怒火中燒,搶下他的書丟到沙發角,跳到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猛搖:“你嘖我!你居然嘖我!我掐死你!”

江辰被晃得頭暈,一把將她從身上拂開,按在沙發上然後翻身用力壓住。

他沉得像石頭,陳小希被壓得呼吸不順暢,只覺得胸腔裏最後一點空氣都被他擠出來,掙扎着叫:“放開我!”

“道歉。”江辰更是用力地壓住她的上半身。

陳小希難得有骨氣地不肯道歉,只是拼命掙扎着想從他身下鑽出來,但她愈是掙扎,他就壓得愈緊,後來她連臉都被他壓在脖子下,一掙扎她的鼻子就蹭到他的喉結,然後陳小希就覺得與其武鬥,不如智取!她的智取就是—一伸出舌頭,在江辰的結上,輕輕地舔了一下。

江辰的身體瞬間一僵,陳小希用力一推,從他身下鑽了出來,滾下沙發後拔腿就往房間跑,就在她的手要握上門把的前秒,衣領忽然從背後被拉住一扯,她失去平衡往後摔,腰卻被雙手托住了。她正鬆口氣,托住她腰的手卻環抱住她整個腰,然後不知道怎麼使的勁兒,她整個人就被倒着扛到了肩上。陳小希被江辰扛米袋似的扛在了肩上,只見江辰兩條腿大步地朝前邁。

“放我下……來!”

後來在牀上這個地點,江辰就對陳小希做了一些喪心病狂學校不教電視不準播網絡瀏覽時會跳出十八歲以下不能看的事情。而陳小希也是有收穫的,她的收穫是:以後在選擇“與其武鬥不如智取”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智力,不要自不量力。

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陳小希拖了江辰陪她逛商場買禮物給兩家的父母。江辰大包小包地提了七八袋後不願意了,攔住她:“你是要回家開補品店嗎?”

陳小希點了一下他手裏的袋子:“哪有那麼誇張,你爸媽一份我爸媽一份,我媽說了,你家檔次高,讓我別失禮。”

“這種東西他們過年收的不會少,你買你爸媽的那份就好了,別糟蹋錢,到時又一直跟我哭窮。”

自從江辰住進陳小希租的小套房後,兩人就合計着買自己的房子,經過研究對比發現,相對江辰的收入,陳小希的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陳小希就提出把江辰每個月的收入存起來,而自己的收入用於家庭日常開銷。江辰的金錢概念向向來模糊,讀書時管班費就常常得倒貼錢,陳小希管錢他也樂得得輕鬆。只是陳小希的金錢概念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一到月底陳小希就哭窮,但又不讓江辰動用他的工資,江辰被她氣得嗆,而且還莫名有了—種養不起自己女人的挫敗感,明明他賺的錢,養十個陳小希都綽綽有餘啊……

最後陳小希還是把她覺得該買的都買了,買完回家一算賬;指着江辰埋怨:“你爲什麼不攔住我?”

江辰翻了個大白眼,我攔得住嗎……

陳小希直捶他:“我讓你衝我翻白眼!我讓你衝我翻白眼江辰明白她暴躁只是因爲要跟他回家了緊張,也不跟她計較,只是微側身子用手臂比較不怕疼的肉去接她的拳頭。

陳小希一邊捶一邊罵:“你居然衝我翻白眼,你這個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你居然衝我翻白眼!”

江辰冷冷瞟她一眼,挑眉:“哦?你再說一次?”

陳小希縮了縮腦袋:“呵呵,我是說我們共同參與了那個……那個經費的支出……”

春節前幾天,陳小希和司徒末約了一起去剪頭髮。陳小希原本只是想修一修髮尾,哪知那髮型屋的髮型師嘴上功夫了得,三言兩語就勸得陳小希燙了個大波浪捲髮。他是這麼說的:“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我覺得你燙捲髮肯定好看,會有―股成熟溫婉大方的氣質。”作爲一個萬年娃娃臉,陳小希的死穴就是“成熟”兩個字,她原本還想聽聽司徒末的意見:見,一轉頭見司徒末已經臉慷慨就義地被安置在燙頭髮的機器了,回給她的表情是“自身難保,好自爲之”……

自陳小希再幻想一下自己成熟溫婉大方的模樣,覺得回江辰家一定忒給他長臉,心一橫:“燙怎麼成熟怎麼燙!”

於是在兩眼無神地發呆了三四個小時後,陳小希和司徒末各頂着據說超級適合她們的髮型,回了各自的家。

江辰開門時陳小希正背對着門在掛新的日曆,聽到開門聲,微微側轉了臉。那髮型師說了,這髮型就是搭配側臉最好看,什麼烏黑秀髮中微微露出一抹臉的輪廓,比剪影還神祕還美!

江辰愣了幾秒,回過神來才帶着笑意緩緩地開口:“媽,您怎麼來了?”

陳小希晚上和司徒末通電話:“末末,我想殺了我家那口子。”

司徒末在家也被自家男人打擊得夠嗆,但倒是明辨事理:“我覺得,我們殺了那髮型師才叫冤有頭債有主。”

第二天陳小希攜司徒末,兩人換了家髮型屋把蓄了幾年的長髮咔嚓一下了結了,真是“髮絲三千爲君剪,髮型師你給我小心點”!

因爲江辰要值班,他們倆等到大年三十晚上才踏上回家的歸途。陳小希原本是上了車就可以睡得東倒西歪的人,但一路上擔心回到家太晚會害得公婆要等門,也睡不踏實,反而是江辰枕着她的肩膀睡得天昏地暗。

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陳小希發現自己白擔心了,江家黑燈瞎火,一派沉寂。她不知道是向來如此,還是爲了抗議他們這個不滿意的兒媳婦。

江辰撫着她齊耳的短髮:“給爸媽打個電話說到了,燈都亮着呢。”

對面的陳小希家燈火通明,小希爸媽坐在沙發上打着瞌睡守着電視機守着電話,接到女兒女婿報平安的電話,才安心地去睡。

睡下時,在江辰那張並不大的牀上,陳小希從背後抱住江辰的腰:“是因爲我嗎?”

江辰覆上她的手背:“別胡思亂想,他們很忙,向來如此。”

向來以“爸媽很忙,男孩子要學會獨立”當藉口,光明正大地不給予任何陪伴。

陳小希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用力吞口水也咽不下,只好勒緊了江辰的腰:“我爸媽很閒,每天都煩我,我分點他們的時間給你,好不好好。”

“好。”江辰轉身把她擁進懷裏,用力地摟緊。

只是第二天陳小希就後悔她昨晚說過的話了。起牀時江家父母早就不在家,江辰說過年是他們最忙的時候,飯局從早排到晚。於是陳小希就理直氣壯地拉了江辰會對面自己家蹭午飯。於是就演變成現在的狀況,江辰的飯碗已經雞鴨魚肉地堆成了一座小山,陳小希剛夾住的雞腿還被媽媽一筷子奪過去堆在江辰碗裏的小山上。

吃完飯,陳小希在廚房裏洗碗,江辰卻在客廳裏看着電視吃飯後水果,還有就是聽着小希媽死命爆陳小唏的醜聞:“小希到了六歲都不會從一數到十,一般數到八就開始叫爸爸我要吃餅乾。小希小時候問過長大後是不是一定要結婚?堂哥好凶,爸爸已經結婚了,我長大後嫁給誰啊。小希高中有一陣子突然每天很早出門,有一次穿着睡衣揹着書包就出去了。還有有一次她說失戀了…”

陳小希急急忙忙地洗完碗,手上甩着水衝出來:“媽!”

“幹嗎,沒見我跟我們家小辰說話呢,打什麼岔?”小希媽瞪她。 我們家小辰在一旁聽到這個新的暱稱忍不住默默地滴下―滴冷汗。

陳小希把溼漉漉的手往江辰的脖子上一貼,佔有性地摟住:“小辰是我的。”

女兒和妻子雙重身份的陳小希,心裏想的是:這是我的媽媽,江辰你別搶;這是我的江辰,媽媽你別搶。其實吃的是雙方的醋。

到了下午天氣突然變冷,陳小希想起自己沒帶厚的衣服回來,就從櫃子裏翻出大學時的外套,套在身上興致勃勃地跟江辰說:“你看我還穿得下大學時的衣服。”

這件衣服江辰再熟悉不過了,她那時一直堅持認爲這衣服是她所有衣服裏最好看的,事實上也是,米白色的呢子大衣襯得她一雙黑眼珠更是烏溜閃亮,莫名地讓人心跳加速。

晚飯前,江家客廳裏坐了不少人,原本也算是言笑晏晏氣氛融洽,兩人一進門,江辰媽就率先沉下了臉:“大過年的不着家,也不知道誰教的?”

江辰冷着臉不搭話,陳小希賠笑:“爸媽新年好,叔叔阿姨們新年好。”

那些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叔叔阿姨們趕緊搭話:“新年好新年好,鎮長跟鎮長夫人好福氣啊,兒子媳婦長得都是一表人才啊……”

陳小希輕輕一扯江辰的袖子,他才頷首:“叔叔阿姨新年好。”然後又一句:“你們慢慢聊。”就拉着陳小希回了房間。

陳小希責怪江辰不懂事:“那麼多人呢,至少也要逐個打完招呼啊,你這樣…爸媽……會生氣的。”

江辰躺在牀上,雙手交叉在腦後枕着,一臉無所謂。

後來江辰睡了,江辰媽來敲門,臭着臉說怎他們晚上不在家吃飯,李阿姨會來做飯,還說了大過年的不要總去勞煩親家,別人會說閒話。

陳小希微笑着懦弱地應了,只在心裏不孝地模擬了一次飛踢。

江辰醒來時陳小希正盤腿坐在地板上翻他的東西手上捧着本《三國演義》無聲地笑,那扉頁上是當年那個孩子畫的非狗非貓的圖畫。

“陳小希。”

“啊?”她擡頭,眼睛裏蘊了水汽,笑盈盈晶晶亮。

江辰有一瞬間的愣怔和和悸動,眼前的女孩,留着他年少時熟少時的房間悉的短髮,穿着他年少少時熟悉的衣服,出現在他年少時的房間,笑盈盈地看着他,美好得猶如穿越到少年的一場夢裏。

“過來。”江辰的聲音澀啞。

陳小希不明所以,丟了手裏的書跑到牀邊,還沒開口說話江辰忽然伸手一拉,把她扯到了牀上然後翻身壓住。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笑,陳小希的臉上一陣發熱,江辰的笑容向來是乾淨的,笑出單邊酒窩盛滿了陽光燦爛。但有時會像現在這樣,笑得有點壞,莫名地讓陳小希紅了臉。

“幹嗎臉紅?”他用食指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她燒得紅起來的臉頰。

“哪有?”她嘴硬。

他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子,她躲,咯咯地笑。

李阿姨來做飯時陳小希還在睡,江辰跟李阿姨說不用煮了待會兒出去吃。李阿姨走後,江辰又鑽進被窩,擁着陳小希睡阿籠覺。江辰沒有睡着,只是抱着懷裏的陳小希,聽着窗外菸花爆竹的噼啪聲,感受着懷裏的觸感,暖暖的,軟軟的,是他的陳小希。

陳小希是被餓醒的,腰上橫着江辰的手臂,鎖得死緊,掰也掰不開。

外面天已經黑了,她仔細地聽,只能聽到煙花爆竹的聲音,她鬆了口氣,公婆還沒回來。

“起來啦,我餓死了。”陳小希掐着江辰橫在她腰上的手臂,指甲掐住了一小塊肉,捏起來轉一圈。

江辰痛得嘶了一聲:“陳小希你最近怎麼這麼暴力啊?”

陳小希經他一提醒,也驚覺自己最近真的有點暴力傾向,小聲地懺悔:“好嘛,對不起。”

她的聲音放低了聽起來軟軟的,江後頸L辰忍不住又湊上去親她的後頸。

陳小希一聲哀號“還來啊…”

等到真的下牀,又是半小時時後了,陳小希扣着衣服的袖子不時瞟來哀怨的眼神,委委屈屈的小模樣讓江辰一陣心虛,不是自己的老婆嗎,怎麼覺得自己好像禽獸

晚飯是在家附近的小餐館吃的,去吃飯時已經將近九點吃到•半江辰接了個電話,走出門口講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回來,陳小希一掏口袋,出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眼看店裏就剩他們這一桌了,老闆娘過來催了兩次,態度一次比一次惡劣,陳小希也很不好意思,走到門口張望了幾次也沒看到江辰的身影,他們這一桌了,老闆娘過來催了兩次,態度—次比一次惡劣,陳小希只好說:“我真忘記帶錢和手機出門了,不然你跟我出去找他好嗎?”

老闆娘哼一聲:“出去?外面要是有你們的同夥怎麼辦?”

陳小希尷尬到家了,這位太太,你的想象力會不會太豐富點……

江辰接的電話是帶他研究的指導教授打來的,教授是個嚴肅的老頭兒,一輩子沒結婚,過年的樂趣就是打電話折騰手下的研究生。昨天同樣是他的研究生的蘇醫生就中招了,據說因爲電話中的背景聲一片歡歌笑語,教授問她在做什麼,她一個高興回答大家一起喝酒賭錢呢,就被教授訓了一頓說燈紅酒綠花天酒地窮奢極致。蘇醫生那個委屈啊,您說大過年的,我也不好召集全家一起號喪哭墳是不是…

江辰一看到是他的電話號碼,立馬找了條僻靜的小巷確認聽不到煙花爆竹的聲音才接了起來。教授說他交上去的一個病理分析出了問題,兩人在電話中討論了好久,最後教授問他在做什麼,他說:“我正在實地調查外食時肝炎病毒的傳播途徑。”

……

教授滿意地掛上了電話。

江辰回到餐廳時,陳小希正被老闆娘數落得頭都快垂到膝蓋了,老闆娘見她的穿着也不像有錢人,加上等久了火氣大,話就愈說愈難聽:“沒錢就不要出來吃飯,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姑娘,年紀輕輕隨便跟男人出來吃飯,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再不付錢我就報警了……”

老闆娘數落得正上癮,見這女孩的男朋友回來了正正想順便數落,一擡頭見眼前的小夥子雖然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卻莫名地讓她不敢再多說什麼:“八十五。”

陳小希拉着江辰的袖子委委屈屈地問:“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江辰看都沒看她,拿了張一百塊遞給老闆娘:“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時間,零錢不用找,請給我發票。”

老闆娘傻眼了,小地方的小店哪裏來的發票?但她本來就是潑辣的主兒,立馬就先聲奪人開罵:“兔崽子你找碴兒是吧!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以下省略髒話若干)”

江辰沒有回話,拿出手機打電話:“陳叔叔新年好,是,我是江辰,是的,和您反映一件事,X×路這邊有一家餐廳XXX,消費後店家拒絕開發票,您看是不是找人調查一下?好的,謝謝,我會向爸爸轉達。”

陳小希和老闆娘都傻眼了,陳小希拉着他袖子的手改去拉他手指:“怎麼了?你打給誰啊?”

“稅務局局長。”他說,然後看着老闆娘目瞪口呆的樣子,笑了笑,牽着陳小希走出了餐廳。

走出了那條街陳小希才反應過來,立住了不動:“你騙人。”

“什麼?”

“你沒有打給稅務局局長。”

“爲什麼這麼說?”

“你不是那種人。”陳小希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江辰不會仗勢欺人。”

看着她認認真真的模樣,江辰笑了。世間有一個人對你的信任是無條件的,想着你都是好的,夫復何求。

“我嚇唬她的。”江辰說。只是嚇唬那個人,因爲看到陳小希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想到她陪自己回家這家這一趟受了不少委屈,雖然自己平時沒少欺負她,而且惡趣味之一就是逗得她可憐兮兮,但是別人讓她受委屈了卻是不可以的。

陳小希這才笑了:“我就知道。”

江辰忍不住捏了一下她胖嘟嘟的臉:“你怎麼知麼知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切!誰相信你啊。你的通訊錄裏裏就那麼幾個電話,哪有什麼陳所長。”陳小希得得意揚揚,“還有啊,你剛剛沒讓她找錢,浪費了十五塊,這種行爲太不對了,得檢討一下。”

真的是很會破壞氣氛啊。

“陳小希。”

“幹嘛?”

“你查我的手機?”

“那個……其實我覺得,你人品那麼好,絕對不會仗勢欺人的。”

“來不及了。”

……

陳小希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畫漫畫時不知道給人物取什麼名字才翻你手機的通訊錄…”

“陳小希,我們明天去我外婆家,待到過完年。”

“爲什麼?”

“我要告訴外婆你查我的手機。”

“……”

陳小希喜歡江辰的外婆,以及外婆家所有的親戚。陳小希在外婆家得到了至高無比的待遇,因爲對比的是公婆給她的待遇所以外婆只要不拿棍子抽她叫她跪下,她就覺得感激涕零了。

外婆真的是個很好的老人,一見面就把脖子上的玉墜子解下來掛在陳小希的脖子上,說什麼也不讓她拿下來,還誇她長得水靈,是天仙一樣的美人。

陳小希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啊,她的人生第一次被用到“天仙”這麼嚴重的詞來形容外貌,外婆她……太識貨了!

屋子裏坐了一大堆人,都是特地跑來看陳小希的親戚朋友,每個人換着詞彙誇她,聽到最後她都覺得自己不出道真是太對不起娛樂圈了。

吃午飯時除了江辰小希吃飯。在這種動物園式的慘無二林子的人個個都瞪大眼睛盯着陳知道飯是從鼻孔還是從嘴巴吃進去的,只人道的圍觀壓力下,陳小希不菜,她不停地吃,這才覺得原來江辰知道外婆不停地給她夾在自己家吃飯時碗裏被媽媽堆成一座小山,也是一種負擔。

吃完飯陳小希爭着要去洗碗,被廣大女性親戚們給攔住阻攔時語言動作之激烈,彷彿這些碗要是讓陳小希給洗了她們就得集體切腹自殺。

陳小希被外婆拉着坐在正中央,一羣人圍着她們坐成個半圈繼續圍觀。

陳小希只好挺直了腰桿正襟危坐,嘴角噙着得體的微笑不時地點頭。江辰被擠在離她最遠的位置,微笑地看她扮演着母儀天下。

不知哪個起的話頭,問起陳小希:“你們是怎麼在麼在一起的?”

換作平時,陳小希一定厚着臉皮拍着胸脯豪氣萬千地說:“是姐倒追的這小王八蛋!”順勢開始一把鼻涕―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倒追的辛酸往事,最後以陰謀得逞的三的三聲仰天長笑作爲結尾整個故事感人浪漫又勵志。

但是面對着一羣表情殷切憨厚的大人,陳小希平時那套不臉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她還在斟酌怎麼開口,不知道是誰又自作多情地幫她回答了:“想都知道是我們江辰追小希,想不到江辰平時看起來挺安靜的,追女孩子挺有一套的啊,來來來,說說都用的什麼招數抱得美人歸啊?”

陳小希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這位親戚你這麼樂觀真的好嗎……

外婆也好奇了,拉着陳小希的手:“別害羞啊,告訴外婆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江辰遠遠地看了陳小希一眼,笑着替她答:“沒什麼特別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江辰這番回答掐頭去尾省略主語省略賓語,勝在你以爲意有所指他卻模棱兩可,總之跟一千個讀者心裏有一千個個哈姆雷特有異曲同工之妙,簡直可以出一本《江辰的說話之道》。

親戚朋友們見挖不出什麼新鮮熱辣駭人聽聞的八卦,又紛紛轉去關心江辰的二姨―她那快考大學的兒子的成成績問成績,問婚姻、問生育向來是過年父母們用來折磨彼此孩子的三大法寶,無論哪個年齡的孩子都插翅難飛。

下午親戚們都回家了,外婆戴着老花鏡在看電視,節目正着不知道哪個地方的戲曲,咿咿呀呀地百轉千回。

陳小希和江辰在廚房裏擇菜,陳小希的情緒沒來由地低落了。

江辰用手肘輕輕撞一下她:“怎麼了?”

“沒有啊。”

“哦。”江辰繼續低頭擇菜。

……

“你就不能再問幾次?”陳小希氣憤地撕了一片菜葉丟給他,菜葉黏在他臉上不下來了。

江辰無奈地把菜葉拿下來:“你怎麼了?”

“沒有啊。”陳小希說了一句,怕江辰真的不再追問又立馬補充,“我只是想到以前你都不要我,無論我怎麼跟在你身邊轉你都不要我。”

江辰一愣,摸了摸鼻子解釋:“也不是說不要……只是……”

只是,他拒絕了她的第一次表白後,她從此就預設好立場,一頭熱地圍着他轉,卻再沒有問過他喜不喜歡她或者要不要在一起……搞得他,也很鬱悶啊。

“只是什麼啊只是!沒有隻是!你就是不要我!你自己擇菜吧!我去陪外婆!”陳小希把手裏的菜泄憤似的一丟,擦擦手就走了。

這個懶鬼……

江辰笑着繼續擇菜,聽着陳小希和外婆在客客廳的說話聲混在外面小孩玩炮竹的炮聲中,忽遠忽近。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小說吳柏鬆結局 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 第5張

《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江辰陳小希婚後番外——他成了爸爸,她成了媽媽

陳小希整個懷孕過程跟吃了常潤茶一樣順暢,沒有孕吐,各項指標非常健康,能吃,能睡,一點不累,連陪同整個過程的江醫生都覺得順利得不可思議,所以當陳小希預產期到了,準備住進醫院待產的時候,陳小希還悠然地指揮江辰,別的可以不帶,但是一定要幫她多帶點漫畫書,還有,如果《銀魂》更新了,第一時間給她下載! 在醫院住了好幾天,孩子都沒有要生的跡象,陳小希倒是無所謂,吃好喝好睡好,見到江辰的次數還不好意思廠,本來就是醫院照顧員工家屬還比在家裏多了9江醫生纔有的福利,醫院牀位這麼緊張,陳小希單人病房•住就是好幾天,每天吃着水果躺在牀上看漫畫看電視劇,還招呼清潔阿姨一起渾水摸魚。但是從來不濫用工作職權的江醫生這次還是硬着頭皮讓陳小希在醫院裏賴着了。

凌晨四點,陳小希突然喊肚子痛,陪牀的江辰彈起來,按牀頭的呼叫器,然後開燈。

陳小希推進產房之前還在強調,不要江辰陪產。

江辰的爸媽和陳小希的爸媽趕過來的時候,一排準爸爸,包括江辰靠在婦產科外面的走廊上等着發呆地盯着牆上的電子顯示屏,他們也跟着擡頭看,電子屏滾動着紅字:某某某,宮口開六釐米;某某某,宮口開四釐米;陳小希,宮口開三釐米。

陳小希她媽一拍陳小希她爸,“哎呀不行啊,纔開三釐米我們這小乖孫,輸在了起跑線上啊!” 本來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讓人啼笑皆非了起來。

沒有影視作品裏看到的那種在產房外面聽到撕心裂肺的叫聲,產房和家屬等待區中間被玻璃門隔了一道長長的清潔區,什麼都沒有聽到,只看到醫生護士匆匆忙忙的身影。

抽離了醫生的身份,江辰突然覺得他們看上去很陌生。

九點多的時候,出來了一個護士:“家屬給產婦買點巧克力什麼的吧。”

一下子刷刷站起來了好幾個家屬,江辰也是其中一個。

護士見到江辰,樂了:“江醫生,陳小希說她要吃有堅果的巧克力。”

“不像話,還點菜呢!有什麼買什麼,別慣着她!”陳小希她媽又推了她爸一把。

江辰的爸媽只催江辰快去買。

……

江辰快步走到醫院的超市,走了一圈沒找到有堅果的巧克力,抓了個超市員工問,硬讓人家去庫房裏找了有堅果的巧克力給他,要付錢時才發現自己忘帶錢包了,幸好人家認識他,—揮手說江醫生你拿去吃,回頭還錢就好。

這麼喜歡吃帶堅果的巧克力啊。 江辰走出門口的時候聽到那人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

回到婦產科外面的時候,陳小希她媽一臉歡欣鼓舞地報喜,“看,開了六釐米,奮起直追啊這孩子。”

江辰看了一眼電子屏,陳小希,宮口開六釐米。

正想着要怎麼把巧克力給她送進去呢,剛剛那個護士又出來了,把江辰拉到一邊小聲地說了三個字:“肩難產。”

作爲一個給別人傳遞過太多壞消息的醫生,作爲一個瞭解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的醫生,江辰表現得比普通人冷靜得多,他只用了幾秒就給出了反應:“陳醫生呢?”

陳醫生作爲婦產科主任,此刻在產房裏冷靜地實施肩難產助產術。

時間一步拖着一步地走着。

陳醫生走出產房,拍拍江辰的肩膀:“母女平安。”

他看到江辰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祈求變爲感激,最後平靜下來,恢復了一貫冷靜的模樣,起身握手說了聲:“謝謝!”

陳醫生心裏嗤了一聲:別以爲我剛剛沒看到你那小狗一樣的眼神,哎呀我果然纔是神醫聖手,看看這小後輩多崇拜我!

跟在後面的護士小姐很惱火,陳醫生太過分,硬是搶走她邀功的機會,人家也要看江醫生亮晶晶的眼睛跟她說謝謝。

剛出生的嬰兒在爺爺奶奶、外外公外婆懷裏輪流哇哇地哭。

陳小希躺在牀上,奄奄一息。

江辰幫她把汗溼的頭髮順好,“辛苦了。”他說。

他雖然剛成爲爸爸,江辰下午還是被安排了一臺手術,也虧得他同事做得出“一邊說恭喜,一邊說哎呀既然已經生了,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不如幫忙跟下午的手術,就這樣定了啊”這樣的事。

手術前的無菌清潔完畢後,護士替江辰穿好手術衣後拿來了無菌手套,江辰條件反射地接過來戴上。

“戴反了。”護士小聲提醒,也是第一次看到江醫生魂不守舍,還多確認了幾眼纔敢出聲提醒。 “哦。”江辰回過神來。

沒事就好。其實江辰一直在想的就是這四個字,沒事就好。

(二)

陳小希沒料到自己的女兒長成這樣。

皺皺的,紅紅的,還在蛻着白白的皮。

她覺得鬱悶,江辰那麼好看,自己長得也不差,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玩意兒來。

陳小希愁死了,忍不住問江辰,“咱女兒這麼醜,以後怎麼嫁啊?”

江辰扶額:“新生兒都長這樣的。”

陳小希她媽正好進來,聽到了全程對話,一巴掌掄過來就要去拍陳小希的頭,江辰眼明手快地擋到兩人中間,“媽,你是不是熬了湯?”

“就是過來叫你們出去喝湯。”陳小希她媽還在瞪她。

陳小希隔着江辰對她媽得意洋洋地做鬼臉。

“你小時候更醜,紅彤彤的像從開水裏撈出來的!”陳小希媽媽氣不過,叉着腰罵她。

“哪有你外孫女丑,紅彤彤的還掉皮,像從滾開的餿水裏撈出來的!”

“我再醜也是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纔是醜基因的起源!”

……

江辰輕輕地捂住沉睡中女兒的耳朵,大人的世界有太多的話不堪入耳,別聽別聽。

陳小希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當不好一個媽媽,現在的人當媽媽真是太誇張了,育兒書講得養個嬰兒跟培養史前生物似的,什麼都要無菌,什麼都要有機,什麼都要消毒。因爲在她的印象中,她自己的媽媽也當得很隨便,她也照樣快快樂樂地長大了,可是她很快地意識到,自己的這種“輕鬆當媽媽”的心態,在江辰“科學當爸爸”的心態中,徹底敗下陣來。

江可小寶寶在一個月零八天的時時候,她偉大的醫生爸爸從院把流感帶回家了,並迅速地傳染給她那沒她那沒什麼抵抗力的媽媽:陳小希愁死了,想打電話叫自己的媽媽來帶寶寶,但但被江辰阻止了,他表示,初生嬰兒抵抗力非常強,不容易感冒……

吵了一架後陳小希還是把媽媽叫來了,外婆對外孫女那—個叫寶貝啊,把感冒的夫婦當成頭等大敵來對待,陳小希被她媽逼到想要摸一把自己女兒的臉,還得套個塑料手套纔可以。

江辰比她聰明,套上醫用橡膠手套,手感較好。

只是陳小希看他帶着白色橡膠手套面無表情地摸着孩子的腦袋,怎麼看怎麼覺得疹得慌。

幾個月過去,江可小朋友終於脫胎換骨。是的,他們的女兒叫江可,江辰的爸爸給取的,老鎮長說,以後•定是個可人兒大家都說好,陳小希只好忍住編“江可江可,快來講課講課”這種又白又爛的順口溜兒的衝動,乖巧地說謝謝爸爸。好的,我們回過頭來說江可終於長成了一個白白胖胖、跟奶粉廣告一樣可愛的小娃娃。

照理說,她應該可以洗刷掉長得很醜這樣的評價了。這天,江辰和陳小希正圍着搖籃參觀江可小朋友睡覺。

“你不覺得我們女兒越長越可愛了嗎?”陳小希終於從女兒很醜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你看她睡覺的樣子,好像小天使啊。”

江辰看着每天都胖―點的嬰兒,若有所思地戳戳她鼓囊囊的胳膊答:“像一團肉正在發酵。”

陳小希無語,面無表情走出房間。

走到陽臺給她媽打電話:“媽,我突然想想吃饅頭,剛蒸好白胖胖冒着熱氣的那種,你什麼時候過來給我做?”

(三)

“我回來了。”江辰推開家門習慣性地說了一句。

家裏靜悄悄,沒有任何迴應,他稍微提高了音量:“我回來了。”

房間的門掩着,從門縫看進去,陳小希正靠着牀頭看漫畫江小可在她身旁,沉沉地睡着。

江辰推開房門:“我回來了。”

陳小希把視線從漫畫上移開兩秒:“哦,聽到了,你小聲點!別吵到可可。”

以前那個飛奔出來,搖着他手臂問“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累不累?餓不餓?給你找點東西吃?倒杯水給你?還是你要飲料?”的固定場景模式到底是被誰把代碼給改了?

幹站了幾分鐘,發現陳小希已經重新回到她漫畫的世界裏了,江辰只好輕手輕腳地去書房。

書房裏兩張書桌都亂七八糟地丟滿了一些紙稿,最近陳小希迷上了兒童繪畫,正趁着休產假在畫一本童話。以前陳小希可不敢把自己的東西丟到江辰的書桌上來,甚至以前陳小希的任務之一就是幫江辰整理他亂糟糟的桌子。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江辰想清出一塊地方寫論文,本來只打算把他書桌上多出來的東西堆回陳小希書桌上,哪知從紙堆中撿出了一包吃了一半的餅乾,一包溼紙巾,一條沒有使用過的紙尿褲,只好去翻陳小希書桌上的紙堆,果然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奶嘴,一隻湯勺。

無奈地嘆了口氣,家有賢妻。

當食物的香味開始在屋子裏瀰漫開來的時候,江辰放下手上的筆,打開了書房的門,看到陳小希正抱着江可在喂着—碗糊狀的東西。

看到他出來,陳小希熱情地招呼江可說:“看,是爸爸哦。”

江可毫不領情,咿咿呀呀地伸長了嘴巴去追陳小希手裏的勺子。

陳小希被逗得哈哈大笑,挖了一口送到她嘴邊,等她張口吃,又把勺子縮走,江可氣得哇哇叫。

兩人不亦樂乎地就着―根勺子玩起了搶食遊戲,江辰晾在―邊,莫名覺得自己很多餘。

忍不住出聲問了句可以吃飯了嗎?

陳小希笑着回答:“你把鍋裏的米糊吃了吧,我煮多了,她吃不完。”

我纔不要吃什麼爛糊!江辰在心裏掀桌。

“那你吃什麼?”

陳小希聳肩:“我下午吃了東西,現在還不餓,餓了再煮個面吃。”

到了晚上,只吃了碗米糊的江辰又餓又困地躺在牀上發呆:陳小希和江可可躺在牀上玩飛高高的遊戲。

江可咯咯咯地笑着,陳小希小希也咯咯咯地笑着。

“快哄她睡覺,十二點了。”江辰反手蓋在眼睛上,有氣無力地說。

“人家今天睡了一下午了,精神着呢。”陳小希咯吱着江可,“對吧?對吧對吧?”

江可當然不可能回答她,只是咯咯咯地大笑着。

江辰只好說:“我明天一早排了一臺手術。”

陳小希這會兒明白過來了,善解人意地建議:“啊,那你去書房睡吧,早點休息,別讓我們吵着了。”

江辰扯了被子從腳蓋到頭,悶悶地說了句“算了”翻了身背對着她倆睡。

事到如今,江辰終於意識到,他在這個家,徹底失寵了。

(四)

江可小朋友纔剛剛學會爬,陳小希就決定了等她她大一點送她去學鋼琴,江辰小時候被逼着學鋼琴非常痛苦,逢年苦,逢年過節還得被家長拉出來表演,所以他覺得讓她隨便瞎玩着長大就好了。

陳小希難得堅決一回,甚至已經開始在存錢買鋼琴。

江辰表示,你存錢買鋼琴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考慮一下我們家放不放得下鋼琴?陳小希表示,你的書房空出來,放鋼琴!

本來只是討論,有天回來江辰發現陳小希拿了一個捲尺在書房裏比畫來比畫去,而兩人的書桌已經被移到門。

江辰試圖和她講道理,比如江可不一定會對鋼琴有興趣,比如江可還小不用那麼着急,比如江可的手指那麼短……但陳小希就是鐵了心要買鋼琴!

陳小希爲什麼那麼執着給女兒買鋼琴,還得上溯到她和李薇的恩怨,其實哪裏有什麼恩怨,都只是她成長路上對別人家女兒的不忿而已。

那時候才上小學,看到李薇—頭長直髮地坐在鋼琴前手指修長地飛躍着,隨着身體的晃動,髮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線條,陳小希摸摸自己齊肩的短髮,想起媽媽說的,學什麼樂器啊,太貴!留什麼長髮啊,費事費水還費洗髮水!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開始學會討厭一個人了,因爲羨慕。

她的樂器夢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她在兩根筷子中間繃上橡皮筋,再把筷子釘在一塊木板上,學着電視上的人那樣,翹着蘭花指彈“古箏”。後來她又彈上了鋼琴,課桌上隨便畫出來的鍵,標上1234567,彈得小腦袋搖搖晃晃,再後來畫畫變厲害了,照着音樂教室的鋼琴畫了一個琴鍵在素描本上,直到上了高中,沒事的時候還會彈着玩兒。

江辰聽完她的故事,這才恍然大悟,小時候從窗戶窗戶看過去常常看到她端坐在書桌前,雙手—上—下,腦袋搖來晃去嘴裏唸唸有詞,有一陣子他還覺得背脊發涼,這人該不會在對他做什麼奇怪的法術吧?

後來陳小希的鋼琴還是沒有買成,因爲她想起江辰家裏有架他小時候用的鋼琴,可以傳承給他女兒,後來那架鋼琴的琴鍵被江可小朋友塗成彩虹顏色這種悲傷的故事咱們就別說了吧,畢竟,逼別人幫自己完成自己的夢想這件事本來就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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