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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緝毒警背後的血色生活 30年破案25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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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來,他們所面對的毒販,武器日漸精良,這支警隊已有360多人因傷躺進醫院,40多人犧牲。他們生活裏,有着驚險片的所有要素:槍戰、臥底、恐懼、終身殘疾……

緝毒警必須毅力頑強,臥底時纔不會說夢話、泄露身份;記憶力要強,必須記得毒販集團每一個細節,否則無法形成調查報告。

中國緝毒警背後的血色生活 30年破案25萬起

危險的職業

李忠華緝毒時被手榴彈炸飛,臉上至今留有小彈片;他們常說活着要開心,這樣犧牲了纔不後悔

警員李忠華的臉上有一道疤,他曾是一名緝毒警,多年前一名毒販在他面前拉響了手榴彈,悶響過後,他和四名同事被氣浪掀起。

十餘塊彈片刺穿李忠華的左半身,臉上留下一道無法消失的疤。至今無法取出的小彈片,還嵌在他的皮膚裏。

李有些耳背,手榴彈的響聲損害了他的聽覺神經。

聊起這次爆炸,李對自己的傷情不以爲然,他說“爆炸造成五人受傷,其中兩位兄弟在他面前慢慢死去。”

如今,李不在禁毒一線工作,開始掌管警用防護用品,比如防彈背心和防彈頭盔。對這項工作,老警官做的很投入。他說,當年要是有這些玩意,兄弟們就會少死很多。

事實是,近年來,爲對抗呈上升趨勢的武裝販毒,警方加大對緝毒警員的保護工作。每逢設卡時,防彈護具必不可少,在一些警隊還配備了能夠抵擋衝鋒槍子彈的“芳綸(凱夫拉)防彈衣”。

儘管警局不斷加強對警員的保護,但一些緝毒警仍身處危險邊緣。

他們說,多數情況他們沒法穿防彈背心,道理很簡單,在祕密辦案時,穿着防彈背心就等於告訴毒販“嗨,警察來了”。

此外,他們經常要在熱帶雨林裏爬上爬下,沒有幾個人能揹着幾十斤重的防彈背心走很遠。

在熱帶雨林,追捕毒販是一個極爲危險的工作,任何一點閃失都可能受傷,甚至丟掉性命。

警員們說,一旦走進原始雨林就很危險,不但要提防持槍的毒販,還要忍受鋪天蓋地的蚊子、螞蟥、毒蛇以及樹林裏鞭子一樣長滿倒刺的藤蔓和腐葉下的溶洞。

據說近十年來,爲此受傷(含輕傷)的人次已經接近六千多次,死亡20多人,而在一線的警力也就是兩千多人。#p#分頁標題#e#

“如果抓捕是在夜間,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一位曾在辦案時掉進溶洞的老警員說,溶洞裏很黑,佈滿了不知名的毒蟲。當地人說,這名老警員很幸運,多數掉進溶洞的人不是摔死就是被毒蟲咬死。

崔波(化名)是一名1982年出生的緝毒警,在不久前的一次緝捕行動中,他看見一個毒販朝着另一位同事的頭和胸連開兩槍。

“我心裏明白,工作時危險隨時都會發生。”他說:“早就習慣了。我從來不和家裏人聊工作上的事情,只說開心的事。”

崔波長得又黑又壯,他的T恤上寫着“張三瘋,快樂每一天。”

幾乎所有緝毒警都很樂觀,他們說,活着就要開心,這樣犧牲了纔不後悔。

這些樂觀的警員要面對的現實非常嚴酷。毒販在漫長的邊境線和燈光閃爍的城市裏奪走他們的生命。

“有些人被槍打死、有些人和毒販一起掉下了懸崖、還有些人被手榴彈炸死。”一位雲南禁毒局的宣傳幹部說,自己很不願意回憶這些同事犧牲時發生的事情。

“也沒什麼可怕的,”另一位緝毒警說,“危險讓我們大家親如兄弟。”

緝毒警們將毒販逼至懸崖,毒販掏出槍,警員劉念撲上去抱着毒販滾下山崖

瀾滄江上,秦華把巡航的警用快艇開得飛快。顛簸的快艇裏,兩塊糊在艙頂的方形人造革微微抖動。人造革下,擋的是拇指粗的彈孔。四年前,湄公河上的毒販用機槍把船射出26個洞。當時秦華也在,身中兩槍。

遇襲時秦華所在的警船共有六人,讓這位警官驕傲的是,毒販用槍掃射了近8分鐘,沒槍的警員們始終像兄弟一樣相互守護。

爲了把船開走,他爬向駕駛臺,連中兩槍後,政委衝了過去,周圍是嗖嗖的子彈。爲了給受傷的兄弟包紮,警員柯佔軍在船艙裏蹭來蹭去,子彈擊碎掛在身上的水壺和手機

事後有人問柯佔軍怕不怕,他沒多說,只是憨憨地笑。

柯佔軍1981年出生,是一位愛說愛笑的哈尼族小夥。警員們說,小柯笑起來臉上有酒窩,很陽光。前不久警局特意選了他的照片作爲局裏網站的形象照。

不過,如今再也見不到柯佔軍的笑容了。

2012年2月,在一次緝毒行動中,爲保護同事,柯佔軍用身體擋在持槍的毒販面前,後者向他的頭和胸連開兩槍。

柯佔軍的死讓前來慰問的西雙版納州州長落淚。遺體旁,州長感慨,沒有在小柯生前和他握手。面對州長的感慨,柯妻哭了。她說,佔軍的手已經涼了。#p#分頁標題#e#

秦華記得送別柯佔軍時,警隊整整放了120槍,柯的辦公室至今還保持着原樣。

羅曉生(化名)是一位大眼睛的禁毒隊長,他堅信沒有什麼能夠破壞緝毒警之間的友誼。

幾個月前,他所在的隊伍進行了一次抓捕行動,一位叫劉念(化名)的警員,拼着命把大家從死亡的邊緣拽了回來。

當時的情況是,在邊境線上,警察截住一輛載有毒品的皮卡。車被逼停在懸崖邊,警員們圍了過去。羅清晰地記得,毒販的車門打開後,一支M4衝鋒槍伸了出來。距離毒販最近的是劉念,面對槍口,他像彈簧一樣撲了上去,M4沒有打響。劉念抱着毒販滾下了山崖。

“這樣的例子有很多。”一位老緝毒警說,有人爲同事擋過刀子;還有人爲同事擋過子彈,甚至手榴彈,總之當緝毒警面對危險時,人們想的總是,怎麼能讓大家安全,而不是自己。

緝毒警必須毅力頑強,臥底時纔不會說夢話、泄露身份;記憶力要強,要記得毒販集團每個細節

面對攝影師的鏡頭,緝毒警們會下意識地擋住臉。他們習慣把自己隱藏在公衆視線之外,讓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是對毒品的憎恨和對國家的使命感。

“或許你們認爲毒品沒什麼大不了,但對我們來講,它的危害是實實在在的。”一位少數民族的警員說,前些年毒品氾濫時,景頗族的寨子里人一個接一個地減少,爲什麼呢?人都因爲吸毒死光了。

據云南媒體報道,在雲南省邊界,一個250多人的寨子,因爲吸毒死亡的人數達到40多人,人口呈現負增長。另一位警員則說,有些人一旦吸毒成癮,爲了毒品就會喪失人性,男人搶劫、殺人;女人賣淫、盜竊,甚至不惜賣掉兒女。“就是爲了換點錢,來上那麼兩口。”

“有什麼能比得上這種感覺呢?你清楚,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而且知道這件事很多人不敢做”。一位曾被毒販用槍擊中腹部、又回到禁毒一線的警員,如此評價自己的生活。

他在禁毒一線工作了十幾年,每次危險過後都會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他的工資是每月3200塊錢

除去使命感,緝毒警還是一個對個人素質要求極爲嚴格的羣體。每一位進入這個羣體的人都會接受考驗。

50多歲的楊富是一位高級警員,他的同事管他叫“割馬草”(曾經在境外臥底,爲毒梟放馬)。

楊富說,選拔緝毒警要從多方面考慮。比如,有些新人會被要求制定一個抓捕毒販的計劃,並向領導彙報,藉以考察其思維是否縝密。還有些人會被帶到看守所參觀,四五天後,他會被要求詳細回憶關於毒販的每一個細節,例如有什麼面貌特徵,有沒有刮鬍子或者腳上穿着什麼鞋。#p#分頁標題#e#

在危險的環境,剷除潛在的問題尤爲重要。曾任禁毒大隊副大隊長的楊富說,緝毒警必須有頑強的毅力和記憶力,臥底時爲了防止說夢話、泄露身份,整夜不睡是常有的事情。更關鍵的是要記得毒販集團裏的每一個細節,否則回來以後就無法形成調查報告。

與緝毒警聊天十分舒暢,這些人喜歡直來直去,從不遮遮掩掩。

“你說怕不怕?當時一定不怕,因爲只想着要活下來。”楊富說:“可每次槍戰或危險過後,只要一個人在家,想起毒販和槍戰,心裏都會哆嗦上一陣。”

當然,也會有一些人不適應這樣的環境申請離開。

一位警官記得,有一次毒販引爆了手雷,被震暈的警員們甦醒過後發現,地面上殘留着一條大腿。這次經歷讓一名警員失眠了數日,隨後申請調轉了部門。不過,更多的人選擇留下。

和許多受過傷的警員 一樣,張鵬(化名)對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他從小就想成爲一名警察。“制服,手槍,樣樣都很威風”。

不過數年前,他體會到警察威風的另一面。爲了緝毒,他和幾個兄弟隔着瀾滄江與毒販對射。交火中,一顆子彈穿透他的大腿,醫生說偏一釐米大動脈就斷了。

“醫院裏,我發誓傷好了就再也不當緝毒警,可我還是回來了,一直幹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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