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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來源:美型男    閱讀: 1.21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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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印度的時候我還是個活在寵溺中的6歲怪獸,經歷已經忘了差不多了,只記得天氣太熱,不能淋浴,還有蚊子咬我,自己躁動不安,也沒有因爲先祖的文化沉浸裏頭,反倒因爲吃不到夾心麪包在憤憤不平。

我的美國同學總以爲我會在泰姬陵遊玩或者騎大象,可在現實中,每次返鄉之旅的大部分時間是擠在車裏,被帶去拜訪遠房親戚和我父母的老朋友家。由於返鄉機會有限,有 2 次探訪之間還相隔 6 年,我在印度的叔叔阿姨們始終不太明白我這人是怎麼回事(“Aziz,還在玩你的變形金剛呢?” “呃,倒沒有,我剛拿到駕照。”)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最美妙的食物‘romba’

去年12 月,我抵達了忙亂的 Trivandrum 機場,這座城市是一個位於印度南部的邦首府。我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這些疲憊的旅客、粗魯的海關人員,甚至歡快的廣告模特都跟我長得一樣。在美國作爲一名少數族裔人士,突然變成了多數族裔,感覺有些微妙。但當我站在行李傳送帶旁欣賞着一副副令人豔羨的鬍鬚時,我注意到一種更奇怪的事物,那就是白人。他們看上去很迷茫,很有可能在南卡羅來納州 Bennettsville 鎮那些白人的眼中,我們一家人當時也就是這個狀態吧。畢竟在我長大的那個小鎮裏,整個社區裏只有一個印度裔家庭,就是我家。

最能說明我撕裂的文化身份的大概就是小時候吃的食物了。在我母親不做慢燉咖喱雞或印度炒飯的時候,家裏的非裔保姆 Beulah 太太就會給我做美式南方經典菜餚,今天吃個咖喱魚飯,明天又吃雞肉麪糰。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2張

機動三輪車

Aziz 坐在一輛機動三輪車裏:“這東西有點可愛,也有點可怕”

到達 Trivandrum 的那個上午,我決定採取自己獨自出行時的標準策略:去找到最好吃的食物。這樣縮小關注點通常會讓你對一個地區很快建立起比較深刻的理解。我深信這會是我作爲成年人之後感受印度的一個關鍵,不論如何,至少也能滿足一下我的口腹之慾。

因此忍受着時差和飢餓,我向着 Trivandrum 市中心的 Chalai 市場出發。這是座紛亂又潮溼的城市,它的亂有着很典型的印度風格:小小的機動三輪車橫衝直撞,載着全家人的摩托車差點撞上一溜兒小販,那些人在賣茶、乾花、香料、邦戈鼓、印着時髦標語的T恤、色彩鮮豔的梳子和亮閃閃的塑料風車。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3張

Chalai市場

Trivandrum 市中心的 Chalai 市場,就是在這裏,Ansari 說,“我腦子裏剩下那點泰米爾語都被翻騰起來了”

在美國,如果有人多看了我幾眼,那一般是因爲我演的戲(或者另一個印度演員的戲,或者因爲我讓他們想起他們剛好認識的某個印度人)。但在印度,那是因爲他們能看出來我不是本地人。沒錯,我的長相雖然是印度人,但我的衣服和球鞋顯然是美國式的。因此即使在印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依舊是外來者。

我在一個路口拐出了主街,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水果、蔬菜、肉、魚攤。我想問路人附近有沒有什麼好餐館,但我的泰米爾語實在不太指望得上(小時候曾經說得很溜,但現在這門語言已經成爲我們家人在附近有白人的時候作爲暗語的語言了)。不過我還是嘗試問了幾個人。妙的是,當我一說“好吃”,大家似乎都懂我要什麼。有位魚販子給出了最有效的幫助,他讓我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巷子,去到一座不起眼兒的建築前,這裏樓上就有家 Mubarak 酒店。

在意大利,當你來到的餐館沒有英文菜單,這就說明那是家地道的當地餐廳。而在印度,你要找的則是必須直接用手進餐的地方,Mubarak 就是這樣。剛一坐下,我的身前就鋪了一張芭蕉葉,服務生迅速上了一份分量可觀的米飯。別的服務生則端來了炸大蝦、鯖魚和魷魚,搭配各種咖喱。遇到想吃的我就點點頭,由於所有東西看上去都很美味,我不停地點頭。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4張

在Poovar乘船遊覽

此行第3天,我和家人去父親的老家 Tirunelveli 看望我的祖母,從這裏往東要開大約3個小時。由於祖母不會說英語,我們每隔幾個月通電話的內容基本上都一樣:

祖母:“你好!”

我:“嗨,祖母!你好嗎?”

祖母:“啊……Nalla irukkiren. Niinga eppadi irukkireenga?”(我挺好。你呢?)

我:“我挺好!我挺好!”(停頓了一下)“好……呃……您繼續和我爸聊吧!”

我的祖母今年已經89歲了,還是住在我父親小時候生活的那間小房子裏,那是她丈夫也就是我的祖父在上世紀70年代蓋的。爲了歡迎我們的到來,幾個阿姨、叔叔和他們的孩子也都加入我們一起回去祖母那裏。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5張

Aziz Ansari在Trivandrum

我跟表兄弟姐妹們的交流方式各不相同,雖然彼此之間都相處得很好,但是相對來說有幾位溝通起來要更容易些。其中3位是在美國長大的;還有4位生在印度,後來移居新西蘭;其他的都在印度出生長大。我跟美國那幾位最親近,不僅因爲我跟他們相處時間最長,也因爲我們都是在美國長大的印度人,因此我們面臨的是同樣的文化問題。這幾位在美國長大的兄弟姐妹們知道當你邀請朋友到家裏來,而你爸裹着腰布走來走去時的尷尬,因爲那是一種看着像裙子的衣服。他們也知道跟父母坦白正在跟某人約會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因爲父母很有可能是結合自包辦婚姻,同樣麻煩的是還要向伴侶解釋爲什麼宣佈交往要等這麼長時間。我在印度的表兄弟姐妹們就完全不能體會這些,因爲那裏人人都裹腰布,而他們中有好幾位就是包辦婚姻。當然,他們要面對的問題對我來說也是全然陌生的。

這麼多家庭成員齊聚在一間屋子裏,老一輩們都很興奮,他們抓起手機和iPad便開始猛拍,急切地想把整個場面記錄下來。我在 Instagram 上發了一張照片,從我的角度拍他們並且搭配了這麼一句話:“各位,這些文件分享起來很方便的!你們不需要……算了。”從洶涌而來的評論看,不管是在印度,還是在美國,全世界的家庭都一樣,家族團聚時都存在毫無必要的過度記錄現象。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6張

家族團聚

祖母20年來似乎沒變過樣,她只有2種表情:有時是茫然地看向前方,只有暗棕色皮膚上的皺紋表明她經歷過一段人生;但一旦跟人接觸,她就會露出燦爛的笑容,用泰米爾語連珠炮似地說話。不管是哪種狀態,她都是一個溫暖的存在。我們經常隔很長一段時間纔來看她一次,因此有時候她會一時間分不清我和我的兄弟,但這次不一樣。我父親湊近了對祖母說,“你認得出 Aziz 嗎?”祖母的記憶正在消退,但她還是說,“我最喜歡我孫子了,我永遠不會忘了他們。”結果我們進行了一場比平時的祖孫聯絡稍豐富的談話,在吃了一頓自家做的美味飯菜後,我開車回去 Trivandrum。在車裏,我想着什麼時候能再見她一面。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7張

Poovar海岸線

那周晚些時候,我飛回了紐約。在過去的32年裏,我在印度總共只待了幾個月,始終感覺不到自己對這裏有什麼歸屬感。這讓我想起之前硬着頭皮在Trivandrum 吃的一頓肯德基,去那裏我可不是想領略什麼烹飪技藝,而是想看看這種最典型的美國玩意在印度會被詮釋成什麼樣。當時店裏到處都是在推廣他們新出的 “Chizza” 廣告,其實就是一片裹了麪包屑的雞肉被切成了4份,上面覆蓋奶酪和意麪紅醬。我選擇了一份印度白香米,上面蓋着雞米花,看着這兩種迥異文化的怪誕融合,就像是我一樣。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8張

Kovalam 的漁夫

  Aziz Ansari

美食帶我回到家鄉印度 第9張

Ansari

Ansari是一位1983年出生的美國演員以及喜劇脫口秀表演者。除了自己出演過的NBC連續劇自己還自編自導的《無爲大師》還獲得73屆全球獎電視類最佳男主角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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