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字號同仁堂屢陷質量安全門。王維宣攝
百年老店同仁堂這下着實讓不少人對其產品信心大減：先是香港衛生署發佈公告稱，一批同仁堂“健體五補丸”被檢測出水銀（汞）含量超標，接着近期又被爆出，同仁堂旗下另外兩款產品牛黃千金散及小兒至寶丸的硃砂成分含量分別是17.3%及0.72%，前者超國內標準，後者也遠超香港標準。昨日同仁堂（600085）報收24.37元，下跌0.37%。
中藥產業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誕生出“黑天鵝”，且“命門”都集中在重金屬超標上。醫藥行業人士告訴本報記者，部分中藥巨頭想走國際化路線，但不解決此“沉痾”，恐難達成夢想。
同仁堂屬用“汞”大戶
據瞭解，“健體五補丸”屬於同仁堂旗下小衆高端保健品，只在香港有售，日前其因汞含量超標五倍，被香港衛生署強制召回。但之後有媒體調查發現，實際上，同仁堂集團旗下多款常用藥品都拿硃砂入藥，而硃砂主要成分就是硫化汞。
據業內人士披露，在同仁堂的清熱解毒、靜心安神類產品裏，不少都含有硃砂，兒童用藥中也有部分含此成分，如小兒至寶丸的硃砂成分雖達到了國標，但超出了香港標準。而同仁堂集團硃砂含量最多的王氏保赤散和七珍丸，之後更改成分，已將硃砂排除在外。據瞭解，硃砂主要成分爲硫化汞，其被證明屬劇毒物，不少國家包括美國、日本等，都禁止其入藥。
“中國是中醫藥大國，每味藥都屬於老祖宗幾千年用藥配伍傳承，也得到了臨牀反覆驗證，所以不能說硃砂（汞）含毒、有的國家禁用，中國就不能採用它。”武警醫院耳鼻喉研究所中醫科龍目恆主任告訴本報記者，硃砂屬於常見中藥材之一，最主要用於安神解毒、清心鎮驚，可治療失眠等。“但本品有毒，不宜大量服用，也不宜少量久服，肝腎功能不全者禁服。”他表示。
重金屬超標成爲“沉痾”
龍目恆主任告訴記者，實際上，汞入中藥材並非罕見事。“很多中藥材都含有重金屬，而汞本身也屬於一味配方。”據瞭解，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的規定，硃砂的日用量在0.1g~0.5g之間。
而記者瞭解得知，國家藥典委員會曾發佈有關中藥重金屬、農殘、黃麴黴毒素等物質的限量標準草案，其中明確規定：“除礦物、動物、海洋類以外的中藥材中，汞不得超過1mg/kg。”
既然有嚴格劑量、清晰標準，爲何中藥重金屬含量卻仍屢屢“踩過界”？對此，一位醫藥行業人士向本報記者透露：從產品生產環節來說，因爲種植中藥的土壤、水源等都含有重金屬，所以藥材容易重金屬含量超標，不良商販也可能摻入重金屬增重；生產過程中還可能因爲接觸機器設備等，導致重金屬摻入藥材中。而從監管方面來說，因爲檢驗技術、人員配備、設備支持等多方面仍存在欠缺，導致目前對於中藥重金屬的抽查監測不到位。
“還有一大主要因素，不少企業心存僥倖，一旦出事了不是推諉給原材料供應商扮‘無辜’，就是找其他理由搪塞，甚至不予以正面迴應。”該業內人士表示，類似事件不但對企業品牌、產品銷售打擊沉重，而且會給市場同類產品乃至整個中藥產業都帶來信任危機。
中藥的不良反應並不少見，據中國藥學會對國內1551例藥物不良反應病例分析，中藥不良反應所佔的比例僅次於抗生素類藥物而位居第二。有資料顯示，在中藥不良反應的病例中，由於超量用藥引起中毒的約佔85%以上，而中藥中毒導致死亡病例中約75%系超量所致。
“臨牀的感覺就是，中成藥的毒性監測、不良反應追蹤，都做得遠不如西藥完整、透明。”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南院急診科主任王彤表示，如果國內中藥巨頭們想打開國際市場，還得在“重金屬超標”這一“沉痾”上下大力氣，否則就可能被更嚴苛的國際標準拒之門外。（記者塗端玉 通訊員梅玫、張晨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