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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與堅強:尋訪蘇州艾滋家庭

來源:美型男    閱讀: 1.8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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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與堅強:尋訪蘇州艾滋家庭

只是因爲妻子在接受輸血時出了意外,阿申的一切都開始發生了根本的改變,原本溫馨、美滿的家庭生活不復存在了,妻子小梅懷着對人世的無限眷戀離開了人世;年幼的小女兒每天只能獨自呆在家中,失去了獲得歡樂的權利;白髮蒼蒼的老母親在外處處遭受別人的冷眼和譏諷。

根據預先掌握的情況,我們找到了位於這個城市邊緣的一個開發區。當我們向這裏的人打聽阿申的住址的時候,人們似乎在有意迴避着什麼,就連看我們的眼神都與平常不太一樣。一個年輕人似乎想告訴我們一些什麼的時候,旁邊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也就不再說話了。一位中年人走過來,把我們帶進了管理委員會的辦公室,對我們的身份進行了一番詢問,又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告訴我們,幾個月前,阿申就從這裏搬走了,至於現在住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清楚。他勸記者說:“不好找的,我們這裏流動人口比較多,都是打工的,一下子找不到他的。”

幾經努力,在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們終於找到了阿申的住處。阿申的家在一棟六層簡易樓的頂樓,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個大鐵柵欄。據瞭解,全樓近50戶人家只有阿申家安裝了這種鐵柵欄。雖然阿申說裝鐵欄杆是爲了防盜,但在和阿申的交談中,我們卻隱隱約約感到,這鐵欄杆並不僅僅是爲了防盜。他告訴記者,人都是喜歡和別人交往的,哪有人喜歡一個人孤獨地生活着呢?但實際上沒有人來。因爲我們都得了艾滋病,以前認識的都不來往了,有時路上碰見,都裝作沒有看見。#p#副標題#e#

阿申是1994年和妻子從湖北老家來到這座城市的。早幾年,妻子憑藉一手不錯的理髮手藝招攬了不少街坊鄰居的理髮生意。阿申每天幫人拉貨,一個月的收入也有兩三千元。小兩口也特別好客,不少人都成了他們的朋友。1998年初,當時已有9個月身孕的妻子小梅因貧血住進了當地的一所醫院,住院期間,因治療需要,醫院爲小梅輸了400ml的全血。幾天後,小梅出院,回到了湖北老家。1998年2月5日,小梅在老家的一所醫院剖腹產生下了小女兒晨晨。在生產期間,小梅先後接受了醫院的四次輸血。身體恢復後,一家三口又回到了江南。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小梅卻經常莫名其妙地感到身體不適。2000年7月她被查出得了艾滋病。更爲不幸的是,阿申和他們的女兒晨晨也感染了病毒。

阿申一家三口得艾滋病的消息不脛而走。隨後,小梅的髮屋被有關部門勒令停業。阿申拉貨的工作也丟掉了。2000年冬季一個清冷的早晨,小梅悄然離世,留下阿申和2歲的女兒晨晨。

在這之後,周圍人看待阿申的眼光不再像以前那樣友善。每一個人都在刻意地躲避着阿申。萬般無奈之下,阿申只有選擇搬家。現在他們所住的房子是一年之內搬遷的第三個住處。當這裏的鄰居得知了他們家的情況之後,原先和善的房東便開始不斷地催促他們離開。就在我們到阿申家的前一天,一直住在阿申家隔壁的鄰居突然間搬走了。

阿申認爲除了死亡的威脅外,對他和他的女兒傷害最大的就是周圍人的歧視,有時拿了錢都買不到東西。阿申的母親告訴記者,自從兒子得病後,每到一處住不了多久,旁邊鄰居就搬走了。房主都說:“我把房子租給你們,其他的房子都租不出去了”,然後就趕我們搬家。鄰居們還怪我們隱瞞,說“我們家還有孩子,傳染了怎麼辦”。我說不會的。但就是沒人相信。只要是我們碰過的東西,別人就不要了。記者問老人家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她說:“就是別人不另眼看待我們,不再要我們搬家,能和我們說話,一家人能安心地住在一個固定的地方。”#p#副標題#e#

阿申的女兒,尚且年幼的晨晨,對家裏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曉。只是對於每天被關在家中,不能和小朋友一起玩,頗感委屈,有時只能隔着欄杆向外張望。晨晨也總是央求奶奶帶她下樓玩,還想去上學。能和小朋友一起玩,她就開心,精神也好。但別人一知道她也有艾滋病,就不和她玩了。晨晨一天天的長大,明白的事也一天天多起來,總愛問媽媽去哪兒了。平時還好一點,一生病她就叫媽媽。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她媽媽已經死了。她說,她有媽媽。

11月26日是小梅去世一週年的日子。這一天阿申獨自一個人來到殯儀館,看望自己的妻子。只是在小梅的骨灰盒前,面對妻子安詳的笑容,阿申才能暫時忘卻了周圍人羣的冷漠,體會到一份心靈的溫暖。

自從妻子小梅被確診爲艾滋病之後,許多的鄰居都傳說她的疾病是因爲開發屋,和別人有不正當的關係才染上的。而這些話時常讓阿申忍受着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因爲在他的眼中,小梅是最純潔的,而對自己的妻子,阿申是絕對信任的。爲給自己的愛妻討一個公道,還一個公平。從來沒有打過官司的阿申,在去年9月28日,一紙狀書將包括縣醫院在內的5家單位共同推上了被告席。#p#副標題#e#

2001年5月17日,區法院正式開庭進行審理。在法庭上,阿申提出了總額約1300萬的賠償費用。既包括有過錯的被告應賠償的多項醫療費用,還包括今後的生活費、治療費。其中僅治療費一項就高達1070萬元。經過長達3個月的審理之後,今年8月31日區法院正式認定阿申老家的醫院在這次輸血事故中負有完全的責任,應給予經濟賠償38萬元。

在將近半年的時間裏,阿申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這場官司上。因爲在他看來,贏得官司就能贏得繼續生活的權利,得到經濟賠償就有了生存的希望。法院判決的38萬元賠償,阿申只拿到了5萬元,剩下的錢什麼時候能拿到手還是一個問號。爲此阿申常常陷入莫名的恍惚之中。阿申解釋說,生活不同了,但他對生活的態度沒有改變,必須承認現實,不接受也得接受。只能面對未來,沒有什麼想不開的。

由於整天呆在家中,無所事事,那臺不清楚的電視成了他唯一的安慰,不管放什麼節目,阿申都會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阿申的母親是這個家庭中唯一和外界接觸的人,她希望用自己的事例來現身說法,讓人們不要再歧視艾滋病人。她對記者說:“我每天和我孫女一起吃飯,睡覺也在一起,三年多了,我還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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